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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二章 猛將的窘境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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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辰指揮全部的軍隊,和馬超軍一左一右,沖向了楊任的隊伍。楊任帶的人是多,但沒有戰鬥準備,結果被殺得稀裏嘩啦,戰到了天亮,他們迅速崩潰。

馬超恨透了楊任,對著他的軍隊窮追猛打,對他的每個兵都趕盡殺絕,直殺得山腳下這塊地上,屍橫遍野,血流成河,到處都是張魯軍鬼卒的斷臂殘軀,狼籍滿目的軍需物資,鑼鼓刀槍這些東西在那年月一件也值不少銅錢的,但就算再值錢能有命值錢?

馬超的目標就是要找馬岱,但殺來殺去,就是不見馬岱的蹤影,他眼睛都紅了,有人仔細看能看到,一種暴虐的戾氣在他的腦門上空三尺左右跟著亂躥!馬超家人被殺的慘況他是親眼目睹過的,人就怕這個,相同的精神刺激重覆幾次後,足夠讓他魔怔的。

江辰下過命令,盡量找到馬岱是此戰的關鍵。但當時整個戰場都打亂套了!張魯軍、馬超軍、劉備軍這三股軍隊攪成了一團,誰也看不清楚誰的建制了,都憑著感覺去拼命,張魯軍比較不幸的是打扮太另類,奇裝異服的樣子相比起來更好認些,因而成為了首選受攻擊的目標。

要說在江辰現代意識蘇醒後,世界上最幸運的人,那非吳蘭莫屬,他帶著兵沖進了敵群,東一頭西一頭的亂撞,大家都在找馬岱,誰也找不到,但也就是他誤打誤撞看到了。

有一個穿紅袍子的小將在一群鬼卒之中拼死纏鬥,眼看著他被其中一個兵一槍刺中左肩,慘叫一聲這家夥下意識的握住槍桿,剩下的鬼卒正要圍上來,各舉大戟要將他刺殺,正這時候,吳蘭一馬飛出長劍亂舞,殺散了鬼卒,救了這家夥。

本來吳蘭並不知道救的是馬岱,只是覺著“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”,再跟那小將打招呼,細一看:哪是紅袍子,是他的白袍都染紅了!

天吶,這家夥殺了多少人吶?

“多謝這位兄弟搭救!你小子可功夫以啊,叫什麽名字?以前我怎麽沒有見過你哩?”馬岱也沒認出吳蘭,也沒有註意吳蘭的服飾細節,恍惚間還以為是自己人呢,不過他再一看又好像在哪兒見過,救他這人,但想不起來,他都殺蒙了。

“哦!你也不賴!”吳蘭也只當他是馬超軍中普通的一個小將領,吳蘭和馬岱又並肩作戰,兩人又聯手殺掉了幾個誤撞過來的鬼卒,然後都攢著身子背靠背在一顆大樹邊上喘粗氣。

瞬間不知道怎麽了,兩個人都感覺意氣相投,吳蘭爽利的伸出一只手道:“真希望能是你的朋友。”

“朋友?哈哈!”馬岱大大咧咧的伸出一支手,“我馬岱生憑沒有別的樂趣,還就樂意交朋友了!好兄弟!”

“等等,你說你叫什麽名字?”

“我說我是馬岱啊,怎麽了?哎,你不用怕嘛,我看你手底下功夫不錯,以後就跟著我混吧!你至少應該當個小頭目!”

“呃……真是……踏破鐵鞋無覓處啊!”

“你說什麽?!”馬岱楞了,他看對面這哥們的臉上,表情實在是怪怪的。正要細問,就感覺胳膊被人扭住了,再看這人來了個“大擒拿法”,反關節順勢把他給摁倒在地上,他想掙開已經太晚了!

“你這是幹什麽?你究竟是什麽人?”馬岱他這個氣啊!朋友?戰場上每個的人心實在太難預測了。

“哈哈哈哈!”吳蘭這個笑啊!我的命怎麽突然這麽好了呢?“什麽人?我乃龐軍師手下的將軍吳蘭是也!馬岱兄弟,若不是我家龐軍師太想見你了,我還真的會放了你,因為我服你是條好漢子!”

“你少費話,有種你放了我,咱們比劃比劃?別使陰謀詭計!”

“哈哈!以後有的是功夫,但肯定不是今天!來呀!”吳蘭他一吆喝,身邊轉出五六個親兵來,拿繩子把馬岱捆了個結結實實!“你們聽著,給他的傷口好好包紮一下,別虧待了,帶著見軍師去,哈哈哈哈……大功告成!”

江辰一見吳蘭把馬岱抓住了,也是喜不自勝。傻子都知道馬超在乎他唯一一個兄弟。

現在仗已經打完了,江辰歸攏了部隊,帶著得勝的趕緊在原地紮營,同時打掃整個戰場,得的軍需物資太多了。雖然全軍已經折騰了整整一夜,但每個人都抑制不住心裏的興奮:誰都看得出這一仗得利最大的就是劉家軍這邊。馬超和楊任拼成了這樣,也真走到了窮途末路了吧?

“把馬岱帶過來!”

“跪下!跪下!這是我家龐軍師!”

“哼!妄想,”馬岱真硬氣,“龐統,你真是個卑鄙小人!你有種就把小爺我給殺了,要不然我把你們殺得片甲不留!”

“馬小兄弟,勝負已分,我們之間再不會有戰鬥了,你懂嗎?”

“呸!龐統,你少虛偽了,你有種就把我放了!咱們再來拼殺!”

“放你肯定是要放的,但你要幫我勸說你哥哥馬超他來歸降。”

“你做夢!”

“馬岱小將軍,我要先帶你去見一些人,你跟他們說說看,就什麽都明白了!”江辰對身邊的人說,“帶他去那個地方,按照計劃行動。”

“諾!”

“軍師你看,馬超他回來了!”

眾人擡頭觀看,但見西南角上,煙塵起處,馬超帶著一隊騎兵卷地而回。

江辰看看左邊的吳蘭押著綁好了的馬岱,右手邊上魏延、馮習,帶著所有的人馬,他對眾人說:“咱們要列隊迎接他一下吧?”

“擂鼓!列隊!……迎敵!”

“殺……”

紅日東升,紫氣彌天。西涼錦馬超一夜之間,由戰無不勝的戰神掉下神壇。雖然趕跑了楊任,但是他的家沒了。

一夜拼死血戰,他帶出去的八百勇士現在已經殺得人困馬乏,尤其是當再看到了清晨美麗霞光之中,那被敵人燒毀了的座座營寨,那堆積的親人的屍體的時候,每個人的心都碎了。

馬超漂泊半生,在馬背上生活,這鐵打的漢子竟然是每到了一處所在,用不了多久,這裏就會成為一片灰燼,那短暫的平靜幸福之後,便是毀滅,這能不讓人洩氣嗎?

這時候相比而言劉備軍的隊伍則要精神的多。馬超剛要強打精神,下令手下的部曲,再做最後的一戰,就看人家的隊伍門旗往左右一分,人家的軍隊攙扶著幸存的氏族的村民,還有在戰場上受傷了的馬超的士兵,劉備軍全給予以最認真的對待——馬超軍在前面沖殺敵軍,龐統則主要帶著隊伍救人,救火,親切之意表現出來了。

“孟起呀!”一個氏族的老村民在劉家軍兵攙扶下,哆哆嗦嗦著勸說馬超道,“算了別再打了,這麽多次的交道我們這些村裏人都看出來了,龐軍師帶來的兵比張魯的那些鬼卒強多了,他真是誠心來請你的,你就跟著他們走吧!”

“老伯!”馬超喉頭哽咽,這麽大的漢子率隊拼殺了一夜,拼一口氣強打精神要跟龐統拼命,但遇到這種場面,那種沖勁兒先卸了,但他想到了馬岱,心裏生出了涼意,真是萬念俱灰,對江辰說道:

“龐士元,我馬超感謝你在俺遇到困難時,沒有落井下石,而是伸出了援手,但我弟弟馬岱他……我是我們馬家的罪人,是我害得整個家族都毀滅,我已經不想再留戀這塵世繁華,只請你在我死後善待我的士族!”

說著話他拔出佩劍就往脖子上橫!!

“孟起哥哥!我在這裏!”他聽到馬岱的喊聲。擡頭看,正是馬岱,馬岱的身邊還有吳蘭、魏延、馮習等等和他久打過交道的將領。

“孟起哥哥我沒有事,依我看,咱們就投靠了劉皇叔吧!他手下有龐士元軍師這樣的智士,謀略和兵力都遠在咱們之上的。要照這樣還拼下去,咱們將來拿什麽向曹賊報仇?哥哥你要三思啊!”

“唉!”鐵漢也怕人勸呢!到了這步天地,馬超才後悔,本來就有投靠劉備的意思,若當初順坡下驢,哪還會今天這樣淒慘無奈的一個場面?

這些都是自己作出來的!天作孽,有可為,人作孽,不可活啊!

想到了這些馬超的臉上真是紅一陣,白一陣。

他剛要答應投降,哪想到他身邊的女孩兒馬雲祿突然道:“龐統,你不要以為到了現在這地步,你就一定勝券在握了,你信不信只要我數三下,你這個軍師就能束手就擒到我的馬下?”

“胡說!”誰也不相信這女孩兒還能使出什麽花招來。

誰知道她真的數了三下,然後……

在江辰的身後,有一個小兵突然身形一晃,一把抓住了這位龐軍師,就像拎小雞一樣把他夾在腋下,噔噔蹬大步就往馬超的陣營跑!

“站住!”這個驚變讓所有人都吃驚非小!但他想從這邊跑到那邊又談何容易呢?早有數不清的兵將這大漢層層圍住,長槍短戟對準了中間,馬超那邊也有很多人不明白怎麽回事,但見到了龐統軍陳列出了問題,自然知道趁時機要占便宜的道理,紛紛抽出了大刀,長槍,準備趁亂沖過去。

這要真是一場混亂,哪戰鬥又要打起來沒有完了。管他誰勝負,眼看又要血流成河,但這突然冒出來的是哪一個啊?

“龐軍師,俺知道這樣做對不住您……但是昨天晚上我思量了再三,馬超他畢竟是俺的主子,俺要報答他……”

“龐德!令名,我待你像親兄弟一樣,你怎麽能這樣呢?”江辰這才明白,自己千萬算計,對龐德的心思拿捏的很準確了,但怎麽能在這個時候還出錯呢?原來江辰一直把龐德帶在身邊,希望憑自己的個人魅力感化這鐵漢子,和他交心做朋友。一直以來,他都是這麽做的,也沒有讓他出頭,誰知道關鍵時刻又出了這樣的變化?

“軍師,俺……對不起你……”龐德很為難,但沒有辦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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